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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形经常使红拂头皮发炸,因为她没有和他一起变老和变小;所以当李卫公用极为缠绵、极为可爱的神情和声调对她说“红红,做爱爱”
时,她没有****勃发,反而要给他一个大嘴巴。
这一嘴巴有时候能收到很大效果,卫公马上就长高了,嗓门也变粗了,厉声说道:“你打我干什么?”
其实他没有变得那么老(只有后脚跟是真正老了),也没有变得那么小。
实际情况是:他好像是被魇住了,必须显得老和显得小。
身为成年人,却没有负成年人的责任,就只好往老少两端逃遁。
这种装老情况在女人中也存在,所以红拂每天上班之前都要仔仔细细地化妆,把头发盘到头顶上,在眼角和嘴角上画出鱼尾纹。
她还要戴上扇贝做的乳罩,那种东西的作用是把**压扁,假如贝背朝下,还能给人以下坠感,并且在乳罩下方挂上两袋水,戴上假肚子,假臀部(这个东西的作用也是使人产生下坠感),然后穿上衣服,洒上香水去上班,这种香水是从发酵的黄豆、淘米水、油烟里提炼出来的,散发着厨房的味道。
假如洒得适度,还不是太招苍蝇。
至于上班的情形是这样的:长安城里每个人都得上班,不在衙门里上班,就去各种联合会。
红拂得上贵妇联合会上班,这是因为她不在任何衙门里就职。
每天早上她都骑着一匹灰色的母驴前往,那驴的样子像只野兔子,主要是脑门和耳朵像,走在路上听见那两袋水晃里晃荡,生怕它洒了,就用双手把它们扶住,显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怪模样。
据说得了小肠疝气的男人上了路也是这个模样,并且老要用手去扶灌进了肠子的****。
到了班上,看见大家都是这样的愁眉苦脸,并且都学没牙老太太那样瘪着嘴说话。
不瘪嘴的话都是凑着耳朵说的:“我得马上回家去,水袋漏了。
替我应个卯!”
“我告诉过你了,别装水,装沙土。”
“漏一身土不是更糟吗。
晚上到我家来打牌。”
“好罢。
不过我不信你的水袋真漏了!”
红拂上班的单位是二等贵妇联合会,简称“贵妇联(乙)”
,同事的年龄都不太大,而且都有点赖皮。
长安城里除了贵妇联(乙),还有贵妇联(甲)和贵妇联(丙),全称是一等贵妇联合会和三等贵妇联合会。
只是这一宇之差,就有很多区别。
贵妇联(甲)里面全是些老太太,什么下坠啦,瘪嘴啦,身上的馊味啦,都是自然形成的,用不着假装。
而贵妇联(丙)的成员全部蓬头垢面,两眼发直,有些人还要穿着紧身衣由两名健妇押送前来上班。
一位贵妇应该成为哪个团体的成员,是由她们婚姻的性质来决定的:假如她是明媒正娶,就是一等贵妇,自然是贵妇联(甲)的会员。
假如她是事实婚,**婚,扒灰婚,先奸后娶等等,就是三等贵妇,成为贵妇联(丙)的成员。
这种女人本身就有点五迷三道,就算原来达不到疯的程度,等被评上了三等之后,自然也就达到了。
红拂的情况当然评不上一等,因为她不是娶来的,和三等也有一定的差距,因为她也不是抢来的。
最后折衷了一下,评为二等。
其实她在这里也不大合适。
这个等级如果不算她,就是清一色的军旅婚。
军旅婚的来历是这样的:大唐的军队在平定四海的战争中,很多战士年龄很大了,但还没有结婚。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一种作法,每攻下一座城市,未婚的战士们就把贵族女校包围起来,把校长叫出来,用刀柄敲打着她的头说:把你的学生都叫出来,从我们中间跳―个做丈夫――否则血洗了你这个鸟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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