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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泰的冬天,本来天亮得就晚,杨星野和梁朝曦赶了个大早,到达新娘家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
梁朝曦刚一下车,就听到一个声音高亢的女生在说话,她说的是普通话,但语速极快,梁朝曦还没听清楚,就被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嘈杂的人群裹挟着走进了一个房间。
冻得冷冰冰的眼镜一接触到室内温暖湿润的空气,立马起了厚厚的一层雾气,挡住她的视线让她什么也看不清。
从声音中她判断自己附近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子,怕自己看不清东西撞到人,梁朝曦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把眼镜从脸上取下来。
随身带着的纸巾刚刚在车上给了杨星野,她穿着羽绒服,滑溜溜的布料也不适合擦眼镜,唯一靠谱的办法就是等镜片上的水汽自己散干净。
她眯起眼睛,本能地想要寻找杨星野。
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她手上的眼镜。
“大冬天的,戴眼镜是有一些不方便,要不要考虑一下戴隐形眼镜?”
是杨星野的声音。
梁朝曦放下心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急切地反问道:“仪式开始了吗?我们可以进来的吗?”
杨星野用湿巾把镜片上的水雾擦干净,又放回到梁朝曦手里:“没关系,你别紧张,跟着我就行。”
梁朝曦戴好眼镜,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正站在一间屋子的正中间,周围早已不见老人和小孩的身影,都是一些年轻人,对面还有一扇门,连通着里面的房间,好几个人围成一圈站在房间里。
和外面房间的人在小声说话不同,里面的房间静悄悄的一片,几乎听不到讲话的声音。
梁朝曦第一次参加哈萨克族同胞的婚礼,站在杨星野身边有些好奇地观察着四周,不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过来和杨星野打招呼。
杨星野笑着和他们一一握手,又像这些人介绍梁朝曦。
“这是梁朝曦,我的,朋友。”
梁朝曦也和他们一一握手,问候。
正在寒暄之际,屋内突然间传出了一声哀戚的哭泣声。
外间等候的人群中顿时也没了声音。
大家都默默地站着,听着里面的人一声声哭着唱起歌来。
梁朝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惊慌的朝着杨星野看去。
她的哈萨克语本就学得浅薄,这几句和着眼泪和抽泣的悲歌她一句也没有听懂。
“这是哈萨克族哭嫁的风俗。
新娘出嫁的时候要唱起与父母亲人告别的哭嫁歌,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出嫁的女儿的不舍和祝福。”
杨星野凝神听了几句,弯下腰低下头悄悄解释给梁朝曦听。
“走,我带你去跟前看看。”
杨星野自然地拉住梁朝曦的手,把她带到了里屋的房间门口。
新娘家的亲人围坐在一起,正等着新娘过来和她们一一告别。
新娘的母亲正在一边流着泪,一边和将要离开家的女儿做最后的叮嘱,新郎穿着绣着民族特色花纹的西装,坐在一旁,陪伴着已经哭成泪人的新娘。
“孩子你就要离开家了,你一直是最优秀的,嫁出去了以后也要做一个优秀的人,你一直是最听妈妈话的好孩子,你要和丈夫好好相处,妈妈祝我的宝贝永远幸福。”
新娘的妈妈不停地亲吻着新娘的额头,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儿。
新娘穿着哈萨克传统的出嫁服,白色连衣长裙配着棕色绣满祥云图案的马甲,头上戴着镶嵌着一圈棕色皮毛的哈萨克小圆帽,帽子顶上插着一大把猫头鹰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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