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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国子监,男女学生是一起读书的,学堂圣地,有教无类,并没有那么多腐儒的刻板计较。
不过松玉芙回来教书,已经嫁给许不令身份特殊,再教那些王公贵子不太好,而且本身的学问,只能代课,也教不了国子监真正的太学生。
为了满足松玉芙当夫子的愿望,许不令特地在国子监后方新开了一间学舍,教导刚刚开始读书识字的学童,也算是变向的‘幼儿园’,连名字就叫‘幼稚苑’。
此时鸟语花香的小学舍内,二十多个四五岁的小孩,规规矩矩的坐在长案后面,手捧书籍,稚声稚气念叨着:
“苍颉作书,以教后嗣。
幼子承诏,谨慎敬戒……”
竹帘从书舍四周垂下,书案之间,身着夫子衣着的松玉芙,手里拿着戒尺来回走动,念一句停顿一下,让学生跟着读。
可能是松玉芙教小孩比较严厉的缘故,学舍中氛围非常好,都在认真读书,和不远处的文曲苑可谓天壤之别。
许不令站在远处观望,也没进去打扰,直至远处的钟声响起,小孩们如蒙大赦的站起身,跑向外面等待的家丁护卫,松玉芙才收起了书卷,快步走了出来。
“相公,你怎么来这么早?玉合姐,玖玖姐。”
松玉芙来到近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走在了许不令跟前。
许不令转身走向回家的道路,含笑道:
“在家里也没事,过来看看。”
松玉芙抿嘴笑了下,回头看向远去的小孩们,直至走远了,才轻声抱怨道:
“小婉姐那侄女太调皮了,今天午休的时候,揪着少府李思孙子的耳朵,把人家都给揪哭了。
我去问她为什么打人,她还理直气壮的说‘我看见他摔倒了,哭哭啼啼,就去安慰他,结果他不停的哭,我没忍住,就打他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松玉芙碎碎念念,与其说是在抱怨,倒不如说是和家里人分享这些趣事儿。
以前在楼船上,松玉芙基本上没自己擅长的方面,和大姐姐们年龄有差距,又不会武艺,没法和妹妹们聊到一起,待了两年都快蔫了。
如今重新回到国子监,如愿以偿成了夫子,可以在自己擅长的方面一展所学,松玉芙连气色都好了许多,每次晚上回来,都能叽叽喳喳说半天,比满枝和思凝都健谈。
许不令瞧见玉芙这模样,自然是满怀欣慰,如同所有丈夫一样,走在跟前认真聆听,时而点头符合。
宁玉合和钟离玖玖走在后面,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发觉许不令转头,又做出和和睦睦的模样,柔柔笑一下。
一家四口,就这么气氛愉快的回到了魁寿街的许家大门前。
大门外,老萧依旧在拿着紫砂壶,讲当年的光辉岁月。
听众,则由满枝和小桃花,换成了在门口等人的小夜莺。
夜莺肩膀上站着大爷似得小麻雀,快步来到跟前:
“公子,你怎么才回来?花园都准备好了,待会天黑就不好画了。”
几年过去,夜莺年近二十,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跟着许不令北上伐齐,和许不令日夜相伴,就凭夜莺比巧娥还虎的性子,也早把许不令吃干抹净了。
不过和小桃花那种女大十八变不同,夜莺依旧肤白如玉、身材修长纤瘦,除开个子高了些、大辫子又长了些,其他地方变化不大,这点从依依正月大冷天,却蹲在夜莺肩膀上,就能看出一二。
许不令在夜莺脑袋上摸了摸:“走进去吧。”
几人抬步走上台阶,许不令进门前偏头看了眼:
“老萧,你咋不进去?”
老萧带着个家丁小帽,嘬着茶水连眼皮都没抬,摆摆手道:
“小王爷都成家立业了,我还跟屁股后面作甚,好不容易清净下来,不想凑热闹了。”
许不令点了点头,犹豫了下,从怀里掏出了本书,丢给老萧:
“刚随手买的。”
说完就进了府门。
老萧抬手接过书本,拿起来瞄了眼,眉头微微一皱,神色当即严肃了几分:
“好家伙,《春宫玉树图(下)》,小王爷从哪儿翻出来的?老萧我看了一辈子,还不晓得有下半部,这怕是能看到入土……”
这话,自是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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