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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莱森低头翻了翻本子,“没有……蒂纳教授去斯坦福参加会议,安德烈先生正在外地旅游呢。”
福尔摩斯了然,脸上慢慢浮现出笃定的笑意,“您来看看……学院里的助手会定期更换这里的实验品,既然近期都没有人用过这件实验室,那么为什么这瓶酒石酸溶液会只有小半瓶了呢?”
格莱森挠头,“您就直说了吧,我可对化学一点兴趣都没有。”
诺拉简洁地介绍,“酒石酸,可以有效地清洗掉血液……照这瓶溶液剩下的剂量来看,我想,足够清理掉一大桶新鲜的血了。”
“可我们依旧无法证明当夜他就在这里分尸。”
格莱森叹气。
“杰德先生,毫无疑问,拥有这里的钥匙,因此我们去询问门卫毫无结果。”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不过,你们认为,一个助手是如何在大半夜进入礼拜堂的呢?”
诺拉一惊,“先生们,你们认为,如果想要将一个死人的头颅完美藏在礼拜堂中,哪里是最好的选择?”
格莱森,“为什么这么猜测?这太明显了。”
福尔摩斯目光倏然移到她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你们难道忘记了吗?”
诺拉皱着眉,“森茨伯里一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可杰德选择将情人的尸体挂在礼拜堂那架管风琴上,正对着绘着圣者的彩绘玻璃和天使雕像。
这是对宗教极大的无礼,对信仰的侮辱……没有一个教徒会这么干,除非……”
格莱森不由得伸长脖子,“除非什么?”
“除非——”
福尔摩斯慢条斯理地接话,“这个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已经将自己多年的信仰抛之脑后,他的内心现在全然都是扭曲黑暗以及对上帝的不公和愤怒……他会极尽所能地羞辱同样是天主教徒的格里芬先生,以及他眼中早已背弃了他的耶-稣。”
“想象一下,他独独留下了他的头颅,在发现自己染上了嫌疑之后,由爱情已全然转化为怨恨的凶手,会怎样处理情人的脑袋?”
“或者换一种说法——礼拜堂中,哪个地方,既醒目又隐蔽,装得下头颅却不会轻易被教师学生们发现呢?”
…………
半个小时后,礼拜堂外站满了不明围观的群众,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瞧,试图看出点热闹来。
警察站在门口阻拦着他们,格莱森则跟着诺拉和福尔摩斯在掌管着礼拜堂大部分入口钥匙的贝德先生停在门口,这个中年人干瘦,双眼无神,穿着旧而宽大的衣服,对他们的拜访看上去有点吃惊,也有点不安。
“为什么突然要来这儿?”
他揣揣的,小声问,“这里不是已经清理干净了吗?”
诺拉眯了眯眼,没说话。
福尔摩斯的眼睛放在顶端的圣像上,漫不经心地开口,“贝德先生,这里通常只有你一个人守在这儿吗?”
他低着头开门,“倒也不算……很多人都可以进来礼拜堂……”
“那么晚上呢?凌晨?深夜?”
福尔摩斯继续问。
他的手停了停,抬起头,无辜地看向他,“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格莱森也发现了不对,他立刻板起脸,低沉的声音看上去倒有那么些不怒自威的味道,“回答他的问题,贝德先生。”
他一缩,“……晚、晚上会有人来巡夜……”
福尔摩斯眉梢一动,“那么请告诉我,三天前的夜晚,巡夜的人又是谁?”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有些惊惧不安,“是、是我……可我发誓,我没看见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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