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造假者

何表情地看着特里克人。

    特里克人大大喝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缓解一下心头的愠怒。“当然，这些都需要大笔的开销。首先照相和制作芯片就需要花费，我还得找个合适的同行解决数据库的问题，必要的话可能要去柏西安，这又有交通费用，还有最后一种东西，没有大价钱是不会有人肯去冒险的。而且……”

    “多少钱？”维基打断了他。

    “大概5万基普特镑吧，也就是1500斯塔特。”

    “现在的汇率是1比33.88，5万基普特镑就是1476斯塔特。我现在先付你1000斯塔特，完成之后再付你500斯塔特。如果你能在15天之内办完所有这一切，我会额外付你500斯塔特。”

    特里克人的愠怒烟消云散，他“咯咯”的笑着，站起身来，把剩下的麦酒一饮而尽：“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去我的摄像馆吧。”

    他们出了酒吧，拐进旁边的街巷，东一弯西一转，不停地在小巷间穿行。维基发现通讯器上的导航系统被屏蔽了，但是他并不担心。从出门起他就开始记忆在走了多少步后做了转向，在他脑海里一条行走轨迹正确无误地随着脚步形成了。当这段感觉起来相当漫长的步行结束的时候，他相当肯定，他们现在离狂欢酒吧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20浮，也就是37.58公米。他默认了特里克人的谨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强化了这条轨迹在记忆中的印象。

    他们来到了一个肮脏狭小的低层公寓，公寓的一层是一间摄像馆，橱窗里陈列着各种作品，有朋友的聚会像，也有标准的证件照，一段几乎真人大小的全息摄像在投影在橱窗中，正在反复播放，内容是一对年轻父母正在给刚出生的孩子喂奶。夫妻俩面对镜头极力要表现出喜悦与爱意，却显得慌乱和不自然。有那么一瞬间，这段摄像让维基怀疑自己找到的这个巴尔德斯是否真的是约瑟所推荐的那个。

    没有进入摄像馆，特里克人带着维基钻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地下室。他麻利地用一只手打开了墙灯，另两只手同时打开了两个聚光灯，还有一只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请站到这儿来，先生。”他把维基安置到一台全息相机前，打开了机器。“我得先获取你本人的生物信息，才能做修改。”

    数据采集完后，维基来到相机旁，默不作声地看着特里克人进行操作。

    “你瞧，”特里克人的四只手几乎是同时在移动，修改着相机上采集到的dna数据：“您要的第一个身份是个枫叶星人，这倒不困难。枫叶星人和盖亚人的dna结构是很接近的，我们只需要在毛发上进行主要的处理。其他的细节可以稍作修饰。当然，使用这个身份的时候，你最好把你的长发剪短一些，再染成大多数枫叶星人常有的黄色。”

    他的32根指头灵活地跳动着，很快就完成了编辑。

    “现在我们来看看你后面要的特殊效果。你想要第二个新的身份，让别人认为你是一个柏西安人。盖亚人和柏西安人的dna在很多细节上有明显的差异，我们得花点工夫。首先还是你的斯白坦长发，必须剪短，还要烫得卷一些。注意，不要太短，太短的卷发会让你看上去像南亚弗里加人，但你的皮肤又不是紫色的。在柏西安，这样的南亚弗里加人绝不可能受教育，你的驾照和贸易许可就会引起怀疑。最困难的在于伪装成一个老人。因为老人的生物信息与年轻人的会有许多区别。骨质密度会降低，肌肉的纤维强度也会下降。如果不能修缮得合理，即使是马虎大意的检查者也会发现信息中不兼容所造成的冲突。所以我们需要做更细致的处理。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证件告诉别人什么，而是你留给检查者的第一印象。很多时候检查者是先看到你，再根据对你的印象去比对芯片告诉他的内容，他们会把注意力放在哪些地方是相符的而不是相反。你抽马荷烟吗？不抽？你最好学着抽一点，或者仔细观察长期抽马荷烟的人有什么样的症状反应，这样可以让你在乔装一个老人的时候显得更逼真。你一定要表现得身体很衰弱，多汗，气力不足，这样才会引起怜悯。如果你表现出的是一副病态，反而会惹人厌恶。另外，你得学会絮絮叨叨一点，老年人一般都这样，多话，执拗、或者虚弱无助。你的话太少了，不是吗？”

    维基没有答话，但是从心底对这个看上去很猥琐的假证贩子感到钦佩。楼上橱窗里那段拙劣的摄像造成的错误印象都烟消云散了。他们在地下室里忙了四个小时。特里克人对细节的要求很苛刻，这并未让维基不耐烦。相反，他欣赏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他自己就是一个讲究精确的人，确信只有周密的计划和精确的执行才能确保成功。

    当两份生物芯片的数据都修改完成后，特里克人满意地搓着四只手抬起头来：“剩下的事就是想办法进入帝国的臣民信息数据库了。这需要时间，如果你可以在8天后过来的话，届时应该可以准备完毕，这两个身份就可以开始使用了，其他所有的证件也会在那个时候一并给你。至于最后那个风险很高的东西，”

    他又顿了一顿，不过这次不是在等待恭维，而是思考成功的机会：“能不能在15天内办成需要一点运气，实际上一切取决于你什么时候可能需要这玩意。弄得太早不见得合适，也许等你真正要使用的时候它已经被发现，从而失效了。”

    “行，今天是16月13日，我在21日过来取。这是1000斯塔特。”维基数出一叠面值100斯塔特的钞票，并没有马上递给特里克人。他平静地继续说下去：

    “但是巴尔德斯先生，在你完成这单生意之后，你得保证我个人的所有信息都不会留下备份，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如果出现这样的事，后果将不会是你希望看到的。”

    特里克人虚伪地笑起来：“当然，先生，哪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你尽管放心，你的个人数据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保留它只会带来麻烦。”

    维基点了点头，把钱递了过去，这些钞票马上消失在了特里克人的手心里。“再见，巴尔德斯先生。”维基转身出门，留下特里克人在背后的喊声：“嘿，你确信你找得到出去的路吗？”